这时,小二提着一壶紫砂茶壶过来,放在云寒烟面前,笑着和她搭着话。
“嗯,因为玩忽职守,被圣上罚闭门思过了!”
云寒烟和这茶楼里的伙计们也比较熟了,于是也没隐瞒,况且,这本来也是事实没必要刻意避讳。
“啊!云大人您可真会开玩笑,这咱们临安国,要是其他人玩忽职守,小的还相信,可云大人您,我就不相信了!”小二笑了笑,看了四周没人,这才开口:“您肯定是为了那些被京都府伊给驱赶出城的灾民,才不去早朝的吧!”
“灾民?”
那茶小二的话,让云寒烟那正要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,有些认真的看向了他。
“是……是啊!”那小二被云寒烟看了有些不好意思,脸色微红的点了点头。
毕竟,云寒烟的俊美可是众所周知的,任谁被一个像谪仙一样的人盯着看,估计都会难为情的。
“这到底怎么回事,你细细与我说一遍!”
最近这段时间,因为婚嫁的事情,好多事情,她都是交给手下的那些人去做的。
“就这一个月前,幽州那边闹洪涝,百姓们颗粒无收,听说幽州府伊不管不问,富商们也乘机高价卖粮,无钱买粮的老百姓们听闻京城有云大人您这样的好官,就三五成群的赶到这儿,不过昨天夜间就被这京都府伊强制性的把全部灾民都轰出城了!”
茶小二一边给云寒烟倒茶,一边叹息的说着,可能都是老百姓的缘故,茶小二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同情与无奈。
不管什么朝代,民是斗不过官的!
“昨夜?”
云寒烟有些震惊,难不成是昨夜白清扬说有人叫得凄惨……就是那些灾民的呼喊声?
可是,云府临街道这边有些远,白清扬是怎么听清楚的?
再者,她和李公公进宫时,一路上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!
“嗯,这件事情,这老百姓们都知道,不过谁也不敢说!怕被官府找麻烦!”茶小二小声的回答。
“呵呵~那你现在说出来,难道不怕也被官府找你麻烦,或者……就不怕我也是同谋?”
茶小二那一脸害怕,但是又憋不住的模样,让云寒烟忍不住逗了他一番。
“不怕,我们老百姓都相信云大人您是位仁慈的好官!”
“这世上哪有什么仁慈的好官,都只是各取所需罢了,我亦如此!”
说完,云寒烟付了茶钱,白衣缥缈的离开了茶楼……
而此刻的长安城外,许多衣衫褴褛,头发蓬松,面黄肌瘦的百姓们都被官兵拦在城门外。
烈日当空,小孩啼哭不断,老人声声残喘……
“爹爹,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云丞相啊,我好饿哦……”
一小女孩蜷缩在她父亲的怀中躲凉,时不时的扬起小脸问一句。
因为长途跋涉的关系,那稚嫩的小脸上沾满了污垢,好不可怜!
“快了,云大人是个好官,我们再等等……”
男子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女儿,耐心的回答着。
“哼!说得轻巧,我看呐,这些做官的,没一个是好官!那个云丞相,估计也是一样,昨晚长安城里动静弄得那么大,也没见他出来!估计那些好名声,都是吹嘘出来的!”
等男子的话落下,一个年纪稍微年轻的小伙,一脸气愤的在一旁抱怨道。
想他们大家伙一路长途跋涉,老幼妇孺皆带着满满的希望来到这长安城,却被那些官兵连夜轰出城不说,还动手打伤了些许人!实在是可恶至极。
“三郎说得没错,如今这社会,皆是官官相护,利益至上,谁会没事来管咱们老百姓的事情,尤其是像丞相这种百官之首,遇到这种天灾,巴不得躲得远远的!我看哪,咱们还是回去吧!”
又一小伙在一边跟着附和。
“咱们几天没吃东西,别说回去了,就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所剩无几了!”
“那也不能这样啊耗着啊,要是一味的把希望寄托在那些狗官身上,估计得饿死在这儿!”
紧接着,人群里也渐渐泛起了一阵阵的哀声哉道……
这时,一个穿着较好的暮年老头在两名小厮的陪同下,和守城门的官兵交谈了一番后,便赶着马车朝着灾民这边走了过来。
“各位父老乡亲,在下是云府的管家张伯,这儿是我们家公子云大人为大家伙准备的馒头及清粥……”
“馒头!有吃的了!”
“有吃的了,太好了!”
张伯的话还没有说完,那些饥饿许久老百姓们就一个个的涌了过来,场面有些混乱。
无奈之下,管家张伯只好吩咐两名随同的小厮先给灾民们发放食物。
待大家都坐在地上吃着时,灾民里才有人开口询问:“张管家,你刚刚说的云大人,是指云丞相吗?”
“正是,如今这样的局势,也就只有我们家公子才会如此心系百姓!”管家张伯回答。
“原来爹爹说的都是真的,云大人是好人,三郎哥哥,你刚刚还说了云大人的坏话呢!”
之前喊着肚子饿的那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白花花的馒头,看着那个叫三郎的年轻小伙说道。
“……额,莲儿,你不是说饿嘛,多吃点,来,三郎哥哥的馒头也给你……”
被莲儿说,三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,于是,就把自己手里的馒头递给莲儿。
之前因为被拦在这城门之外,三郎的确是心生不满,怀疑了云寒烟,如今切身体会到了,心里难免有些愧疚。
现在,他是已经完完全全的相信云寒烟这个丞相是像传闻中的一样,是个难得的好官。
“好了,我们还要回去复命,就不做停留了!”见灾民们相互聊着天,一个个的夸赞着云寒烟,管家张伯笑着和灾民们说了一声,就收拾东西,离开了。
因为施粥的事情,云寒烟如今在那些灾民的心中可是如神明一般,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,一个个的都对她赞不绝口。
而此时的云寒烟,因为被皇上罚闭门思过的关系,正在被云父罚跪在云家祠堂里。
这时,白清扬依旧穿着一身女装,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苹果,边吃边从外面走了进来,然后拉了个垫子,坐在一本正经跪着的云寒烟身旁。
“要不要吃苹果?”
白清扬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,不紧不慢的又从胸口处拿出一个同样红彤彤、色泽饱满的苹果,递到云寒烟面前,问道。
“你喜欢,自己留着吃就是,此处是供奉我们云家历代先祖牌位的地方,你如今也是云家一份子,既然来了,就好好和先祖们认个错!”
云寒烟微微侧头,一副清淡的和白清扬说道,声音依旧空灵。
“认错啊~好说,不过,你得先给我一百两银子!”
白清扬不仅没有乖乖的给云家先祖的排位叩拜,反而是斜躺在地上,一手那着苹果,一手撑着头,语气轻佻的和云寒烟要着钱。
“为何突然要银子?”
成亲也有两天时间了,这还是白清扬第一次开口向她要钱,云寒烟心里难免有些好奇。
“女儿家的事,像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小子是理解不了的!”
白清扬把手中的苹果往外一扔,就用手摆弄着垂在身侧的发丝,鄙视的瞟了云寒烟一眼。
闻言,云寒烟身体微微一怔,一时间有些尴尬,想来如今她本来是新婚燕尔之际,理应带着白清扬出去添置一些衣物首饰,可是她却什么也没做,还把人撂在一旁就不管了!实在是不应该。
就算她是女儿身,可在对方眼里,她还是男子,是丈夫!唉~
“这两日,确实是委屈你了,一会儿我便带你去舔置些你喜欢的东西!”云寒烟看着白清扬,有些愧疚的说道。
“不必,你给我银子便可!”
对于云寒烟提出的事情,白清扬想也没想,便直接拒绝了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云大丞相,你们云家这种大世家,应该不缺这一百两银子吧!或者……你是不想给我?”
看着白清扬那看起来有些不开心的脸,云寒烟无奈的呼了声气,从袖口拿出一个精致又不失大气的钱带:“我身上此刻就只有这么多,你若急用,先拿去用着,等晚点我再去库房取些来给你!”
见云寒烟从自己身上拿出钱袋,白清扬咻的一下从地上坐直了身体,从云寒烟手里把钱袋抢了过来。
那钱袋才到白清扬手中,他就闻见了一股很好闻檀香味儿。
白清扬掂了掂手中的钱袋:“唉~在这云家,就连一个做下人的老头,都比我有钱,还能十分阔绰的在城外施粥救济那些灾民!难怪在这长安城,一提到云家,老百姓就一副敬重的模样!有钱了就能做老好人,老百姓不喜欢都难。”
“老头?”
云寒烟微微侧过头,脸上有些疑惑。
“就是那个一直看我不顺眼的管家臭老头咯!”白清扬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性的笑容。
“张伯他老人家自小在云家长大,对钱财毫无兴趣,两袖清风,就连平日里穿的衣服,都是缝补过的,又怎会有钱去施粥!你定是看错了!”